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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恶,这句话的意思是,刚出世的幼儿,言行举止更加基于本能,由于没有受到人性道德的规范约束,因此表现出的行为更加贴近本源的恶欲。
而在幼儿成长为大人的过程中,也正是由于周围的教育和道德礼法约束,本性中的恶欲才逐渐被取而代
那么现在换句话来说,如果一个人,从小到都未曾接受过他人的关爱,却指责她待人不善,这样似乎是有些慷他人之慨了。
(资料图片)
而夜露,这样一个自幼饱受欺凌的女子,在封建礼教构筑的冷漠土壤上,明明浇灌她的是冷漠和恶意的腐臭泉水,却要求她开出芬芳无害的花朵,而她报之以地狱深渊勾丝的彼岸花,似乎也无可厚非了。
在主线4.3结尾,夜露到达了她的最终结局。在经历了种种波折之后,夜露完成了她对于家人最后的复仇,用以太构筑的胁差杀死了弟弟朝阳,带着对豪雪的一丝愧疚死在了召唤月读的帝国设施内。
作为光之战士的玩家,初次与夜露会面,是与豪雪一行人前往红玉海的渔村调查帝国军的行踪。刚刚登上小岛,众人便遇上了刚从村里走出来的,以夜露为首的帝国军。
夜露初登场的形象,便是身着华美的服饰,额前齐眉的刘海以及披肩长发,一双桃花媚眼流淌着淡漠。然而这样娇媚的形象,指尖却夹着一支细烟枪,这一道具的出现无疑是编剧刻意加上去,以增加角色的风尘之感。
夜露初次登场时的漫不经心以及冷漠,与身边帝国兵监视下渔村民众的恐惧形成鲜明对比。
而夜露此次前来渔村的目的是什么呢,在她说明来意之前,她有一段看似自言自语,实则是说给眼前渔村的多玛渔民听。
穷酸,坏了自己品酒的雅兴,胆小等言辞,充满了尽是对眼前的多玛渔村以及多玛人的嘲讽。
这段独白之中,有几处细节,初看或许不会有多少印象,但结合夜露的身世经历,却是讽刺度拉满了。
关于夜露的相关的故事,也就是上面说到的身世经历,从剧情的编排上可以分为三段,即就任多玛总督时的剧情,失忆变成露儿的剧情,以及穿插在光战超越之力中的往事回忆剧情。
其中夜露就任多玛总督以及变成露儿的剧情,编剧石川夏子采用了正面描写的方式,即直接以夜露为中心来展开剧情。而大部分关于其身世起源以及往事的经历,则是采用了插叙的手法,避免从正面来刻画这一人物。
而侧面描写,以及刻画人物,给人带来的冲击感要远大于正面的直接描写。换句话就是如果通过其他人的视角来展现夜露的往事,那么往事中一些事件带来的冲击,远比经由夜露之口自己讲出来要残酷震撼得多。
编剧正是巧借旁人的回忆碎片,来拼凑出夜露的往事,从而揭示她一步步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
那么让我们暂时放下这段情节,回到最开始的地方,从夜露的身世开始说起。
夜露之前的经历,编剧主要是通过他人的回忆来拼凑。决战多玛之前,光之战士与阿莉塞前往延夏调查时,与前任帝国军人交手时,意外触发超越之力,从而看到了年幼夜露的一段经历。
彼时还是在任的帝国军人,奉上层的命令来给苗卖家赠送恩赐,并且告知苗卖家的母亲关于长子朝阳在学校的优异表现,依此下去或许可以获得进入帝国魔导院的资格。
这里说的苗卖家便是夜露一家的姓氏,年幼的夜露因为父母双亡,不得已寄居在母亲的妹妹家中,也即实际血缘关系中的姨父姨母家中,姨父姨母便成了她名义上的父亲与母亲了。
由于姨父母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即朝阳,于是夜露作为一个孤儿地位便出于家庭的最底端了。
关于这段回忆中,有两个值得注意的地方,第一处则是帝国士兵在与夜露母子交谈时,可以看到朝阳母子穿着的服饰颇为整齐,而夜露身上穿着的却是农作时的粗衣,甚至为了方便劳作,连下装都没有穿,而在其被朝阳母亲驱赶后,裸露着双腿怔怔站立在山坡之上,与帝国士兵对视的场景,教人看了也不由得心生一丝怜悯了。
另一处则是藏得较深,夜露初次登场,可以看到她称呼朝阳母亲为母亲,联系到后面姨母口中所说的,夜露并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死去姐姐姐夫家的孩子。或许可以合理推测,夜露的父母应该是在她很小的年纪便已经去世,因此对于自己的亲生父母毫无印象,而是将朝阳的父母认作了自己的父母。
但残酷的就在下面的对白中,当帝国士兵询问夜露是否为苗卖家的女儿时,被夜露唤作母亲的女人却立刻撇清关系,声称夜露只不过是自己姐姐姐夫家的孩子,她羞于承认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女孩为自己的家人。
不难发现,夜露以及朝阳母亲,对于相互之间的关系认识几乎完全不同,夜露将眼前的女人看作是母亲,而朝阳母亲却只把夜露当作寄生在她家的寄生虫罢了。
夜露之于她的作用,也仅限于当作一个劳动工具罢了,已经不能算得上是家丑了,因为夜露甚至算不上她家的人,因此即使在地位高于她们的帝国士兵大人面前,她极尽所能地呵斥夜露的肮脏和不听管教,而不听管教的理由则是说夜露没有听她的话,擅自出现在客人面前。
除了以上两个细节外,这段剧情中最明显便是朝阳母亲对待两个孩子的态度,帝国士兵在谈起朝阳的学习时,朝阳母亲欢喜的神色,以及当夜露出现在跟前时朝阳母亲先是驱赶,随后迅速撇清关系的操作。一下子便将夜露童年的悲惨境遇展现在玩家面前。
即夜露童年经历双亲亡故,年幼的时候便被姨父母不情愿的收养,当作呼来喝去的劳动工具,受教育的权利都被朝阳母亲以体弱多病的理由搪塞。
然而单单是毫无关爱的童年,是断然不会成长为后来艳绝冷酷的多玛代理总督的。
面对绝对权威的养父母,年幼的孩子很难做出反抗,甚至会将其视作理所当然。夜露便是如此,尽管养父母区别对待自己和弟弟朝阳,她却几乎没有怨言。彼时的她,似乎依然认为自己是苗卖家的一份子,理所当然地称呼姨父姨母为父亲母亲。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一系列事件,夜露很可能就这样接受自己作为一个低贱女孩的命运一直下去了。
在她接二连三的被家人安排,先是嫁给了年长两倍有余的丈夫,每天备受丈夫欺凌,在丈夫死后,又被转卖给了青楼。她思想上的蜕变,源自于她受尽苦难后意识到,自己原来从未被当作一个人看待,即使是自己当作家人的养父母,也仅仅是将自己当作一个物品,年幼时没有上学的权力,只能当作劳力为苗卖家干活,等到好不容易到了婚配的年纪,又被养父母以买卖的形式许配给了一个年龄悬殊巨大的男人。名义上的丈夫死后,自己则是直接被当作商品贩卖到青楼。
如果说前面从小被养父母苛责呵斥,嫁为人妻后被虐待尚且能算作保留了一丝人的尊严,那么贩到青楼这一举动已经将夜露最后一丝人的底线都践踏在了脚下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样的屈辱比得上,沦为轻贱发肤,卖身媚客的妓女更加摧残身心的呢?
而接下来关于夜露往事的一段回忆,则是在夜露失忆,与豪雪一起回到烈士庵,负责看守夜露的反抗军十夜逃跑,在被众人找到后,十夜道出了自己逃跑的实情。
而这段对白则是道出了夜露在被养父贩卖到青楼的往事,十夜自述自己原本是青楼的老板,而苗卖家的当家也就是夜露的养父也曾是青楼的常客,因为夜露成了寡妇,便将其转卖到了青楼继而赚取了一笔费用。
夜露的最后一丝尊严被摧毁,就是在在自己第二次被当作物品一样交易了出去的时候。
曾经的青楼老板十夜,在描述初次见到夜露时,说了一段这样的话。
足可见此时的夜露,已经完全被抹去了希望。
第一次为人妻时,饱受丈夫的虐待毒打,这一切原本夜露都可以承受,直到那个残暴的丈夫死去了,夜露似乎时看到了希望,至少现在不必遭受欺凌。
然而残酷的是,当夜露好不容易看到了希望,这个希望就被立刻掐灭了,而亲手掐灭这点希望的人,正是曾经将自己卖给亡夫的养父母。而现在的他们又一次掐住了她的命运和希望,最终让夜露彻底丧失了对生的渴望。
夜露姣好的面容和冷淡的待客方式,反倒成了青楼里面的头牌,在作为普通女子时她受尽欺侮,最后被转卖到青楼,却意外地收到那些男子的追捧,这对于夜露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曾经被视为累赘的她,竟然在这样的场所获得了可笑又可悲的认可。
也正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夜露的内心逐渐产生变化,是那种被逼到绝境,已经完全放弃自我的随波逐流。
这种无处发泄的,对于命运的无力感,被夜露转化为了恨意,她恨的对象是什么,需要注意的是,直到夜露失忆到恢复记忆这段,她从来从来都没有怨恨过自己的养父母甚至是弟弟朝阳。
在前期的剧情以及后续补完夜露青楼秘史的官方红莲秘话《一夜艳芳》中,夜露口中怨恨的对象,都是冷漠的多玛人。她的台词中没有一句提到自己的养父母,朝阳。而是自私,冷漠,在她受苦受难的时候没有施以援手的多玛人。为什么,因为她不敢,即使是成为了多玛总督,你会发现夜露的养父母依然活得好好的。不然以一个被迫害至此的扭曲者的思维,被自己的养父母迫害成这样,那么自己得到权势之后必然是向自己的养父母复仇了,要知道那个时候的朝阳,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帝国士兵而已,作为代理总督的夜露想要报仇之事轻而易举了。
夜露对于养父母的惧怕,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以至于在夜露恢复记忆的那天晚上,在多玛飞地破旧的场院内遇到曾经的养父母,夜露表现出来的神情依然是恐惧。
在官方小说《一夜艳芳》中,补充了夜露如何从一名妓女成为双料(实际上是帝国单方面)间谍,她借自己的陪酒女的身份,以能够接触到帝国将领的理由套取多玛方面的情报,而与芝诺斯的相遇也就是在青楼陪酒的时候。
芝诺斯作为一个纯粹的战狂,对于人性的洞察却异常的敏锐,相比其他只是贪图夜露美色的高管不同,他看到了夜露一张冷艳的表情下,双眼却不似美女常有的明澈,而是浑浊不堪。
他的三言两语便勾出了夜露对于多玛的怨恨之词,对于美色毫无兴趣的芝诺斯,只把夜露的经历当作了下酒的配菜。而当晚的酒局正是多玛刺客部下的局,旨在杀死芝诺斯,而夜露的死活并不在刺客的考虑的范围内,这次的行动只是为了杀死芝诺斯这条大鱼,而作为鱼饵的夜露是死是活他们并不在意。
这次的暗杀自然是以失败告终,而目睹眼前这一场血腥的单方面杀戮,夜露不仅没有恐惧,脸上甚至是露出了笑容,而这种麻木以及对于多玛的憎恶,正是芝诺斯乐于看到的,用自己人对付自己人的桥段,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屡试不爽了,另外一个例子便是芙朵拉了。
借由芝诺斯压倒性的战力,来自多玛的叛乱一下子就被镇压了下去,可以说夜露这次的选择无疑是她这么多年失败人生中唯一一次把握住了命运。
她成为了新的多玛代理总督。
再回到初次碰面的渔村剧情中,夜露带着抓来的潜逃到黄金港的渔民来到众人面前,语气中尽是嘲讽。
(嘲讽的语句画面)
苟且偷生,畏畏缩缩的活着就能活命,夜露用这些话恐吓着眼前的渔村老百姓,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而在几年之前,这几个词用来形容她却最为合适不过,而现在她有权得势了,她便俯看曾经冷漠看她的多玛人了。
接下来的剧情中,编剧安排了夜露两段借刀杀人的桥段来凸显她的冷酷。第一段是夜露故意挑动周围渔民情绪,逼迫他们说出效忠帝国的话语,然后故意让其中一个渔民在口头表忠心之后,让他用火铳杀死了叛逃的渔民。
单单用以情节来凸显夜露对于生命的漠视或许已经足够了,但是编剧接下来安排了一个更加冷酷的桥段,那便是指着那个渔民的父母,让他杀死自己的父母。
在逼迫青年渔民杀死自己父母的时候,夜露说出这样的话
(杀人前的画面)
不能干活的垃圾和浪费粮食,联想到夜露年幼时在养父母家的生活,可知道她这一段话的出处,或许就是当时苗卖夫妻两个呵责夜露时说的话语。而她现在却用这段话来特指别人的父母,这种对照鲜得颇为讽刺了。
对于她来说,自己之于父母,只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来赚钱,随时可以抛弃的物品。可以说夜露与父母之间并没有那种一般人家的正常人伦关系,没有家人的关爱,只有利用,对于眼前的渔民和其父母,她并不会觉得这层关系和前面杀死的同村渔民有什么不同,甚至可以说她很想看到正常人杀掉自己的双亲是怎样一种场景。因为这是她怨恨自己的养父母,却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初次登场的这段逼迫渔民杀死父母的情节,在结尾夜露多玛飞地那一夜的剧情正好形成了映照。那个渔民没有杀死的父母,却被她用刀亲自了结了。
芝诺斯此次前来延夏,便是来寻求宝刀,而夜露控制下的红甲族恰巧擅长搜寻宝物,于是夜露便主动献殷勤,奉上了从红甲族那边夺来的宝物妖刀。
夜露是因为攀附芝诺斯才获得了多玛代理总督的位置,她现有的一切都是芝诺斯赋予的,芝诺斯压倒性的势力是她一直侍奉的原因,只有这样她才能牢牢坐在总督之位。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借助芝诺斯这座靠山向多玛持续不断的复仇。
因此在多玛决战的前夕,夕雾与光之战士去刺杀芝诺斯时,当芝诺斯说出如果夜露献的刀不够快的话,那么她的好运到此为之,一旁的夜露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担忧的神色,站在一旁,恰似幼时被呵斥一般。
夜露对于芝诺斯而言不过是个可利用的工具罢了,而芝诺斯对于夜露又是怎样的呢,从官方小说中可以窥见,夜露也只不过是把芝诺斯当作自己实现复仇的渠道而已,同时在后续的剧情中也几乎看不到夜露背后对于芝诺斯的一些吹捧尊敬的言辞,可以说她对于芝诺斯的崇敬,实际并没有多少。这一点却是 和朝阳迷弟舔狗一般的行径截然不同了。
夜露失忆前的最后一段情节便是在多玛天守阁之上了,面对已经觉醒的多玛起义军,凭栏远眺的夜露自知大势已去,自己的多玛总督位置也将不复存在。
现在拥有一切的自己,马上又要回到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夜露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可能又要任人摆布了。
从这段话语中不难看出她对于多玛的憎恶,她牺牲这么多换来的这一切,即使自己不能再拥有,至少也能选择和它们一起消失。
天守阁上,独自一人的夜露轻易便被飞燕制服,等到光之战士来到天守阁顶楼时,看到瘫坐在地上的夜露和执剑的飞燕。
飞燕不明白同样是多玛出生的夜露,为何能对自己的同胞做出如此恶毒的行径。
夜露却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而是说。
(回忆)
最后她反过来质问飞燕,所谓的同胞,是面对同样是人的自己遭受那样的苦难,却视而不见的吗。
所谓的同胞,却完全不把那时的夜露当作人看待,任凭她宛如物品牲口一般被随意交易处置,这样的“同胞”和夜露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区别。
满口的仁义道德,现在却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而自己所做的,不过是重复了当初他们对自己做的那样,飞燕是有何脸面来质问她的呢?
面对夜露的身世控诉,飞燕竟然也一时无话,那个时候他似乎明白了夜露堕落至此的原因。作为多玛继承者的飞燕自然是没有经历过夜露这样的遭遇的,因此当听闻夜露讲述完他也并没有立刻下死手。
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夜露事先设置好的计策,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待炸药引爆天守阁,拉着飞燕,豪雪等人一起陪葬在多玛王城之中。
到这里作为玩家的光之战士也终于能明白夜露之前凭栏远眺时说的那一番话的含义了。如果说曾经的夜露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身世,那么这一次她即使是死,也要把生死选择的权力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在屋顶即将坍塌之时,夜露趁着飞燕不注意,飞身扑向地上的掉落的火铳,想要偷袭杀死飞燕,却被飞燕以迅雷之势格挡开来,继而反手一刀了结了夜露。
在结束夜露的生命之时,飞燕说了这样一句话:
也基本上明示了夜露先前说的话带给他的触动了,多玛这个破败的国家,还有许许多多看不到的人,还在经历着夜露曾经的遭遇,而自己想要建立的新国家,则是要完全杜绝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就当众人准备离开天守阁的时候,头顶的天花板却掉落下来,豪雪凭借一身蛮力勉强撑住了坠落下来的楼板,为飞燕等人撑开一条逃生的道路。
接下来编剧的手笔可以说是妙极,可以看到接下来的这段中夜露这个角色的描绘演绎已经到了极高的程度,甚至说在以往的FF作品中都未曾有过的情感变化。
先前因为偷袭而被飞燕砍翻的夜露,此时却并没有死去,而是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豪雪身上时,拾起地上的火铳,瞄准苦苦撑着天花板的豪雪,连开三枪直到将火铳内的弹丸悉数打出。
众人这才注意到夜露并没有死,反而是阴魂不散般趁着大家不注意,又偷袭了豪雪。
此时夜露几乎是用狰狞的表情说出自己内心的不甘。
台词中说道:这场赌博,她绝对不想再输掉。夜露用尽了全身最后的气力,彷佛是一个已然看到自己满盘皆输的结局,却依然死不认输的赌徒一般发出自己的绝命呜咽。
接下来她的表情便松弛了下来,只有最后一点力气还支撑着身体。
连中三枪,还要支撑着坠落的石块,众人已然知晓了豪雪接下来的命运了。此时的豪雪却强作镇定,让众人快点离开天守阁,将多玛已经解放的喜讯告诉城中的多玛百姓。
作为君主的飞燕自然是知道豪雪的决心,他之所以还苦撑到现在完全是为了自己和多玛,如果自己还在此婆婆妈妈反倒是辜负了豪雪的苦心了。
于是他说出了接下来的一番话。
这段话既是他对于豪雪一路走来的认可,同时也在向豪雪许诺,自己将带着他的意志一起建立一个新的多玛。
而这番话,也恰恰是在说一旁的夜露听的。
豪雪目送着飞燕等人离开,整个城楼之上只剩下了自己和和夜露了,豪雪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夜露身上。
此时的夜露竟然在哭泣,这一情绪变化十分突然。
就在刚才,夜露还是完全一副强做凶恶的态度,就在听完飞燕与豪雪最后的诀别后,她便垂着头落起泪来。
这里夜露的情感变化十分值得深思,这段哭泣的小细节是在听完了飞燕的话后,现场只剩下了两个将死的人的情况下发生的。
不难推测此时的夜露如此表现的原因,浅层次的一面可以理解为夜露对于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失败而失望,自己最终还是那个一无所有同时又无力决定命运的女人,甚至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当初在面对硝烟四起的多玛皇城时,她曾下决心不再受他人摆布,要让所有试图控制她的人都承担代价。而最后呢她却要死了,唯一报复到的,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莽夫武士,临死前还在自己面前说下自己所不齿的豪言壮语。
她是在为依然无能的自己而落泪。
另一层则可以引申为,在听到了飞燕对豪雪许下建设一个新多玛的承诺后,她原本的建立起来的仇恨,彻底被飞燕击破了防线。
夜露可以说是一个完全生活在旧社会,旧多玛时代,遭受到了旧时代的种种痛苦的人。她所经历的痛苦也是刚刚才才发泄给了飞燕,这个眼前的未来的多玛君主,再向她挥刀的那一刻说出牢记她的苦难,并且想要创造出一个不再有她这样经历遭遇的女孩存在的多玛。
可是她已经没有机会了,这样一个旧社会下扭曲的灵魂,只能目睹着即将到来的新多玛,最终与旧时的多玛王城坍塌,一样堕入无二江江底。
至此前期夜露的戏份完全结束,可以说编剧对于夜露这个恶的形象把握的恰到好处,这个恰到好处体现在前期对于夜露的性格释放得很彻底,渔村借刀杀人是在体现夜露的恶,而延夏的刺杀事件则是体现夜露的怯,她的恶不是无法无天的恶,而是一种有限度的恶,对于芝诺斯,她是媚上的姿态,但是她的媚上却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一个向多玛人复仇的目标。
她的角色特征就是目的鲜明,就是复仇二字,因此到了青楼,她并没有很快攀附上前来寻乐的帝国军官,而是精准筛选,在确定了芝诺斯是自己想要依附的目标之后,很快就做出了行动,当然这其中也包含了一点运气,最终使得她从一个名妓成为了多玛的代理总督。
前期的夜露就是一个恶的形象,纵然她身上确实是带有悲剧的色彩,编剧却没有因此在前期就安排洗白的情节,而是让她一恶到底,从登场到天守阁两次偷袭,夜露面对大势已去的情景,既没有像曾经那样畏缩着掉头攀附飞燕,也没有逃跑,而是妄想炸掉楼宇与其一起葬身无二江。
但在最后,编剧在夜露恶的基础上刹住了车,情节上有了转折,那就是安排了最后夜露落泪的桥段。
这段落泪的情节中,夜露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由豪雪说出了
还未等豪雪说出最后的结果,天守阁便坍塌了。
豪雪的这句台词,看似是说给夜露听的绝命词,却成了接下来二者剧情的开端。
前期极力渲染铺设夜露的身世,将夜露的恶与恶的缘由完全交代清楚,而这也为后来夜露的结局蒙上了玩笑似的悲剧色彩。
若夜露一直是恶,且以这种姿态被埋葬在坍塌的天守阁下,倒也不让人这么惋惜。
而接下来,在4.0大版本最后,身中数枪的豪雪和夜露被倾泻的的大水冲到一个海滩上,恢复过来的豪雪打着渔,感慨自己即使那样都活了下来,莫不是上天还有事情要他去完成。
而这件事,就是帮助夜露完成最后的救赎。
单纯的刻画一个恶人的话,那太容易了,苗卖家的姐弟,弟弟朝阳便是这样的一个角色。
倘若仔细分析这对姐弟,你会发现这两个人身上竟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都是以多玛人的身份成为了帝国的附庸,而且他们的权力来源都是芝诺斯,且夜露前期的形象,和朝阳都是以一个恶的形象出现,而且最后都因为芝诺斯间接丧命。
编剧石川夏子塑造出这一对角色,似乎是在可以做一个对照组一般。前面说到,夜露的恶是有限度的,在她失忆之后,朝阳的恶衔接了上来,而夜露则以失忆的状态出现,扮演了一个善的角色。善恶状态的转变,加上朝阳恶的衬托,直接就把夜露这个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形象淋漓尽致的表现了出来。
被冲到沙滩的夜露宛如上天的玩笑一般失忆了,面对豪雪的一开始的不信任只有害怕和惊恐,但在豪雪确认了其并不是为了求生而伪装后,夜露也露出了良善的性格,并且与豪雪结成了爷孙的关系。
等到光之战士等人再次找到豪雪和夜露,则又是在红玉海的渔村。
编剧似乎在刻意营造巧合,在前面豪雪和夜露初次相遇时便是在渔村,而那个时候的夜露则是恶的形象,再次遇到二人依然是在渔村,但此时的夜露却是失忆的状态,已经变成了善良的露儿了。这种巧合带来的讽刺感,也不由得让人有物是人非之感。
在与众人重逢之后,阿尔菲诺等人虽然对旁边被称作“露儿”的夜露颇有微词,但豪雪仔仔细细向众人讲述了当初天守阁之后的事情,并且承诺会带露儿回去交给飞燕定夺,这才稍稍打消了众人的顾虑。
这段剧情中,可以看到夜露表现出来的样子,完全是一个胆小怯懦的普通女子形象,而豪雪则是成了众人眼中看起来颇为奇怪的“爷爷”。
按照约定,豪雪带着失忆的夜露回到了烈士庵,而烈士庵的这段剧情以及其后的展开,才是夜露真正悲剧的开始。
对于归来的豪雪,飞燕自然是喜不自胜,飞燕对于豪雪的态度,也决定了接下来夜露的命运,因为豪雪之前说将夜露带回来是为了给公子飞燕定夺。
但在听了豪雪讲述的经历之后,飞燕心里对于眼前的夜露有了处理结果,而在此时,身旁的露儿突然说了句:
(夜露的话)
这个时候飞燕才发现眼前的夜露失忆了,同时她与豪雪的关系,竟然变成了爷孙的关系。这显然是出乎飞燕的预料的。
在了解到详情之后,他便暂时安排多玛起义军来看管夜露,除了因为不确定夜露是否真的失忆外,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多玛百姓看到夜露再次出现引起恐慌,以她现在的样子,倘若露面也只会引起多玛百姓的仇恨,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夜露。
可以说这里豪雪的态度影响了飞燕对于露儿的处理结果,而接下来关于朝阳来见夜露的那段剧情中,飞燕同样是偏向于照顾豪雪的感受的。
在找人看管夜露的剧情中,则是插入了一段超越之力触发的回忆,也即夜露早年被贩卖到青楼的那段剧情回忆。
曾经剥削他人的人,如今成为了反抗的多玛义士,而当初被剥削的人却成了失忆的恶人,这段人生道路的反差鲜得格外讽刺了。
在与朝阳会面后,他与光之战士前往了归燕馆,在那里他见到了吃团子的露儿。他拔出手里的刀架在夜露面前,口中说着当初没有杀死多端的夜露,是自己作为人君的不合格之处。
当然以飞燕的性格,是断然不会想在豪雪面前让他看到夜露血溅五步的,他这样做的目的,或许是在恐吓夜露,想试探她是否在伪装罢了,因为如果她还有记忆,那么断然不会忘记天守阁上飞燕也曾经这样用刀指着她的。
即使夜露恢复了记忆,她为了保命露出了原型,眼下自己已经和帝国代理大使朝阳达成协议,会将她作为俘虏交出去。
但如果她确实是真的失忆了,编剧在这里没有给出飞燕的回答。而是用豪雪的话来帮飞燕做出决定。
(豪雪关于罪的回答)
十分有意思的是,这段剧情的任务名称,中日翻译却是稍有相同。日文原版是有罪之处,中文的翻译是罪在何方。
日版和中文版的意思相同,因为本段的剧情中是关于豪雪对于有罪之人的疑问,日版的比较平铺直叙,就是指的豪雪说的那段话,而中文版则是情绪更为强烈一些,用的词语带有反问的语气,罪在何方。个人私以为中文版的要略优于日版的原版,因为这段剧情中,作为光之战士的我们其实很容易感受到这个时候的豪雪,明显是带有些私心了。而罪在何方这个质问的口气,也正符合豪雪想要袒护夜露的心境。
另外这个任务的英文翻译,直译过来则是良心的谴责,是捏他了1921的一部老电影的名称,不能说毫无关系,只能说这段剧情中并没有良心谴责相关的讨论,或许换到夜露想要自尽的那段剧情中更为合适了。
对于豪雪的话,飞燕自然是听进去了,其实从烈士庵开始,飞燕便已经察觉到了豪雪的变化,到了归燕馆的这段剧情中,作为曾经的战友及师傅,飞燕完全明白了豪雪的想法了。
于是在归燕馆的走廊里,飞燕向光之战士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飞燕的想法)
这段剧情里面,有且只有豪雪,夜露,飞燕和光之战士登场,客观的说,光之战士并不是多玛人,但是却是多玛作战中的主力。对于其他人比如夕雾等,他完全没必要说这段话,因为他是君主,他做的决定他人只能服从。而光之战士不一样,他必须要看光之战士的反应。
因为这段剧情里面,飞燕也是倾向于照顾,或者是偏袒豪雪的情绪。但是豪雪偏袒的对象毕竟是夜露,曾经多玛的仇人,也是光之战士在多玛王城中面对的敌人。
关于夜露的处置,他接下来的做法或许没必要顾及其他人的反应,但是光之战士作为绝对的战力,自己对于夜露的处置,极端点说,可能会影响到光战对于飞燕的看法,因此他必须解释清楚。
一来是为他和光之战士都是在天守阁一战中,收到了豪雪的恩惠,如果不然大家可能都被压到天花板下面沉到无二江了。二来则是豪雪这次死里逃生,心态或许是受到了身体的影响,发生了变化。
关于豪雪的身体,其实在之前的剧情中也有一小段暗示,那就是光战与豪雪露儿再度重逢的时候,那个时候豪雪对战周围的敌兵,已经勉强用剑撑着才能站立起来的状态了。与之前多玛大将的满血状态完全不同了。
另外有个细节就是,细看他多段剧情中,比如他与夜露漂流到小岛,再到他在归燕馆说出关于罪的定义,以及最后夜露身死的那段剧情中,他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上天,这个多少有点迷信意味的词,其实是一直支撑着他活下来的信念。
他相信冥冥之中,或许是上天给了他和夜露一个机会,让他们活下来。而上天这个说法,也正给了飞燕一个台阶,于是在归雁馆中,飞燕听完豪雪的话,收回了刀。
(飞燕收刀时的话)
对于夜露,诛杀她本是自己的职责所在,但袒护她却是自己倚重的老臣,如是上天的安排这种说法,尽管听起来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却成了飞燕留下露儿的台阶。
再次与朝阳的会谈中,飞燕承认了夜露确实是在自己这边,同时也向朝阳说明了夜露失忆的事情。而这件事从朝阳的表现来看,似乎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不难猜测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就是要在临走前见夜露一面,然后把白铜镜交给夜露,然后交代芝诺斯给夜露的计划。
夜露的失忆明显是超出朝阳意料之外的事情的,所以眼下对于朝阳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恢复姐姐夜露的记忆,让她能够顺利回到芝诺斯计划的一环中。
送走变脸怪朝阳之后,光战与阿尔菲诺兄妹两个再度来看望豪雪,此时的豪雪与露儿,完全是一副天伦和谐的爷孙场面了,就连阿莉塞也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就在露儿为豪雪擦拭身体时,她看到了豪雪背上自己曾经用火铳射击留下的伤疤。光之战士此时的表情略微变化,显然是想到了原因,而豪雪则是一愣,然后立刻编了一个理由,以自己多年征战为借口手上有点伤很正常搪塞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白铜镜的作用,夜露脑海了闪回了天守阁的场景,这个时候已经是有了恢复记忆的征兆了。
(豪雪的话)
但豪雪的话立刻又把她拉了回来,而在月读战中,转阶段之前也有豪雪的幻影登场,对于夜露而言,豪雪俨然已经成了她崩溃的最后防线。
豪雪的问询让夜露暂时回到了现实,而接下来豪雪突然故作生气
(生气)
之前就算是阿尔菲诺惊讶于露儿居然要帮豪雪擦背,豪雪也没有过多拒绝,而在夜露看到了豪雪背上的伤痕时,他却有些情绪不自然,立刻不再接受露儿的擦拭,转而说到自己就行了。
这处的细节堪称神来之笔,它包含了两层的含义,表面一层是豪雪有些不好意思,以自己身体虚弱为由差使露儿。而深一层的含义则是,豪雪担心露儿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再次回想起曾经的事情,不忍看到露儿再次变为曾经的夜露。
因为听到卧病的豪雪曾提到想念茨菰村的柿子,露儿便偷偷跑到了茨菰村,想要讨要一个柿子带回去给豪雪。
然而再次见到夜露归来的村民,却宛如见到鬼怪一般,以为是死去的夜露又来向他们索命。
茨菇庵的一亩,再见到夜露时,则是惊讶与愤怒,他不明白之前传闻已经死掉的夜露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而与一亩的照面,夜露又再次恢复了部分的记忆。而匆忙赶来的飞燕,极力安抚村民的情绪,并且向大家说明了原因。
村民的态度在听到了夜露失忆后立刻发生变化。从一开始出于本能对夜露的恐惧,到听到了眼前露儿是失忆的状态以后,立刻要求飞燕杀死露儿。以及对于露儿的曾经犯错宽容的不理解。
由于夜露曾经的所作所为,刺激着村民不断说出仇恨以及厌恶的言论,让失忆后单纯的露儿不断地承受着心理压力。她知道自己失忆,但是她没想到自己曾经是那么可恶的一个人。对于现在单纯的露儿来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跪下伏地向所有人道歉。
面对眼前的这一情形,飞燕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他早就预料到夜露的突然出现会给曾经被压迫的多玛人怎样的冲击,但这一幕真的到来了时,就连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对于羞愧落泪的露儿,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一句简单的道歉自然是无法平息大家的怒火。
而此时,一亩的妹妹蓟却走上前,安慰露儿:
(安慰的话语)
从蓟对于夜露的称呼来看,她之前应该是没有见过夜露,或者说遭受过夜露的手段的。眼前的露儿对于她而言,则是一个失去记忆,害怕颤抖的可怜人。
她拿出自己身上的柿子,交给了夜露,并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这段剧情中,编剧其实展示了两个视角,一个是曾经遭受过夜露伤害过的村民视角,从这个视角来看,夜露是十恶不赦的,即使她失去了记忆,现在的她也应当对她的过去负责。另一个则是一亩妹妹蓟的视角,在这个视角里,因为蓟没有见过夜露,自然不知道她的过去,而眼前的这个失忆的人,她只是单纯觉得此时趴在地上害怕道歉的露儿很可怜。于是在上前安抚。
很多人或许觉得这段剧情中,蓟的举动看起来很圣母,面对一个自己的家人和其他同胞都痛恨的恶人,而她却做出了一个看似宽恕的举动,这未免有种编剧要洗白的节奏了。
实际上恰恰相反,编剧在刻画这段剧情,其实是在映照夜露之前的经历。在这段CG中,你可看到画面经常出现二元对立的场景,一边是指责和愤怒的村民,另一边则是弱小单薄的露儿。
这一幕,则恰恰是曾经的夜露所经历过的,被众人围观,对于她的苦难冷眼旁观的,也正是那些多玛人。那个时候的夜露多希望有人能向她伸出援手,然而最终回应她的只有冷漠。
而茨菰村讨要柿子的这一幕,恰恰是编剧对于之前夜露经历的一次复刻,同样是单纯的露儿,同样经历着众人的指责,而在此时,却由蓟伸出了手。
一模一样的场景,曾经的夜露没有等到一丝的关怀,最终沉沦。而现在的露儿手捧着柿子,在她遭受了一切苦难失忆之后她终于获得了周围人的一丝关心。
在经历茨菰村柿子事件后,众人带着夜露前往原本的目的地,也就是和帝国大使朝阳约定好的地点。
飞燕的本意是想让朝阳确认,夜露现在依然没有恢复记忆,因此可以按照之前的约定让她继续留在多玛。
但朝阳早就有了另一手的准备,那就是把自己的父母,也是夜露的养父母拉了过来。
从养父母两个人不自然的神态和言语上来看,显然二人是被朝阳胁迫过来的,身旁的儿子并非把他们拉过来与失忆的养女相认,只是把他们当作道具罢了。
再度见到养父母的露儿,脑海中曾经幼时的回忆再度被激起,露儿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继而跌落在地,怀中调出了白铜镜和柿子。而她的思绪立刻被掉落的柿子吸引,原本濒临崩溃的情绪慢慢被抑制住,她脸上的痛苦也随着消失不见,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柿子站了起来。
而此时的飞燕,联想起曾经夜露讲述过的童年,立刻明白了朝阳的险恶用心,但是碍于情面又不能发作,只能怒目而视。
这次见面中,朝阳的计策看似没有成功,实则却真正地让夜露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在众人回到归燕馆后,豪雪讲起了刚才跑回来的露儿,看起来像是大哭了一场,然后默默地给他剥了一个柿子后,便说自己有些疲累休息去了。
不久侍女就来报告,说露儿又一次失踪了。夜露假装休息,实际上是为了欺骗侍女然后离开了归燕馆。
夜露离开归燕馆,来到多玛飞地的空地上,实际上是为了了结自己的生命。
此时的夜露在经历了前面的种种之后,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
夜露明白,自己若是一直装作失忆,躲在多玛飞地便能保全自己,而且豪雪对自己如同孙女一般,纵使有人有非议,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然而自己失忆后变成露儿经历却不断的折磨着她的内心,明知道自己曾经伤害过豪雪,到头来却还要恬不知耻地接受豪雪地照顾和庇护。内心除了羞愧还有悲伤,若是她一直失忆,或许能心安理得地作为“孙女”这个角色一直照顾豪雪到老。但她曾经犯下的罪孽已经无法让她能昧着本心接受他人的爱护,唯有一死才能将这一切都带走了。
就在此时,想在树下自尽的夜露此时却被养父母看到。
(养父母的呵斥)
在这里,夜露的微表情变化可以说将她此时的心态变化刻画得淋漓尽致了,这段细节量巨大的表情变化中。
一开始面对养父母的斥责,夜露的表情是带有些害怕和怯懦的,养父母的言语让她不自觉地低下头去,即使她曾经贵为多玛代理总督,而此刻再见到自己的养父母,内心对于他们的恐惧和害怕还是不由自主地笼罩全身,以至于她甚至不敢抬起头看养父母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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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面对此时的夜露,作为夜露父亲的男子却说出下面的话。
之前说过,从开始一直到夜露企图自杀前的剧情,夜露从来就没有恨过自己的养父母,这也是她即使是恢复了记忆,在她看到养父母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第一表现只有恐惧。
而养父的那段话,再次勾起了她的痛苦回忆,她也终于明白,自己的一切痛苦源头,其实就是来自于自己的养父母,他们比那些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自己堕入深渊的多玛人更加可憎,因为就是他们亲手将自己推入了深渊。
因为豪雪的关爱与庇护,原本建立起来内心的最后一丝防线也崩溃,夜露发现自己永远也无法从深渊中爬出来,周围的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恶臭和令人生厌。
(夜露的独白)
可以看到此时的夜露,已经完全癫狂状态,纯真的露儿的影子已经完全在她身上消失了。
最终,她拔出的胁差刺向了还在妄想剥削她的养父母,在杀死两人后,夜露意欲自我了结。
此时一直躲在暗处的朝阳现身,边故障,还边用颇为戏谑的口吻调侃夜露对于父母竟然也能一刀毙命,完全和她柔弱女子的样子相符。
朝阳这个形象,虽然前期版本出场补多,却真真实实演绎出了一种愚忠和恶来。
在多段的回忆剧情中,可以看到童年的朝阳相比夜露可谓幸福多了,作为父母的唯一儿子,既可以上帝国举办的学校,也不用参加田间活动。成年之后加入帝国军队,作为一个多玛人却做着镇压多玛百姓的工作。当反叛军攻打过来时,朝阳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小喽啰,在目睹皇子芝诺斯的登场后,便义无反顾当上了芝诺斯的忠实迷弟。
作为家中的唯一子嗣,他考上了帝国的魔导院,自己的身份自然是高人一等的,在遇到芝诺斯后,父母更是沦为了随手可弃的棋子。在多玛飞地,夜露养父母呵斥夜露时说到:正因为夜露,才沦落到留在多玛。言下之意也能明白朝阳只是拉这两个人过来充当恢复记忆的工具罢了,而眼下夜露记忆没有恢复,两个人也没有被朝阳带回去,而是像随意抛弃的工具一般扔到了多玛。
但在夜露杀死养父母后,朝阳的现身,或许也可以猜测他的意图原本就是想在没有光战和飞燕等人的监视下,用特殊手段(养父母的呵责,打骂)来勾起夜露的回忆,只不过养父母被杀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尽管如此他也并没有表现出悲伤的表情,仿佛只是死了两个不相关的人罢了。
在剧情中没有详细说明,但是仔细想想朝阳的意思大概是,反正姐姐你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不如我来教你获得更强的力量,等到交换俘虏的时候,你再利用这个力量杀死飞燕和光之战士等人,如果事情成了,还可以将功赎罪。要是还呆在多玛飞地,现在这副样子肯定是没办法用失忆来解释了,那基本上就等着被押解会加雷马帝国等死了。
在自己弟弟的蛊惑下,原本已经失去理智的夜露,便随着他离去了。
再次与夜露相见,则是在交接俘虏的仪式上。而此时的夜露,已经完全没了露儿的影子,满口都是芝诺斯的命令,支配多玛,消灭阻碍者的言论。
要知道之前的事件中,飞燕确实有维护露儿的举动,而现在眼前的夜露,对于飞燕等人,却没有一丝的多余的感情,她身体内的露儿,似乎因为前一晚的事情,完全消失了。
(飞燕的话)
在飞燕说出自己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话之后,夜露则是掏出了白铜镜,化为了月读。
而一旁的朝阳借机以多玛违反不召唤蛮神的承诺,单方面撕毁了协议,想要杀死飞燕等人。
化为了月读的夜露拥有黑白两色,分别对应月面月背两种形态。同时也暗示着夜露曾拥有单纯善良的露儿(白面)和暴戾邪恶的多玛总督(黑面)的两面。
战斗之中,在月读消耗完朝阳预备的以太水晶后,已经陷入了虚弱的阶段,此时的她依次召唤出记忆中的那些对她作恶的人的幻影,借此激发体内的仇恨的力量再度转化为月神。
而最后出现的影像,是曾经被她伤害的豪雪,由于游戏设定内是夜露制造的幻影来激发自己的力量。而注意此时豪雪身上的装扮,是在天守阁一战之前的大将装扮,而受伤之后的豪雪,未曾在露儿面前穿过这样的服装,也即露儿其实并没有见过豪雪身着多玛大将的服饰的。因此最后出现的豪雪形象,应该是她体内原本的夜露所创造出来了,面对不断伤害自己的夜露,她的内心其实是渴望露儿的出现的,唤出豪雪的幻影,是想压制自己的仇恨,变为原来的露儿。
在p2结尾DPS检测结束,光之战士帮助豪雪的影像击败了皇子芝诺斯的影像,豪雪的影像消失前说了这样一句话:露儿,活下去
然而此时的夜露的怨恨积蓄已经无法抑制,因此她回复道说:是吗,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的夜露已经完全丧失了自我,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体内月读的力量,最终彻底堕入了地狱化为了黄泉的彼岸花。
月读歼灭战后,夜露再次失去月读的力量,变为普通人。此时的夜露虽然耗尽精力,但是并不致死。此时的夜露,体内另一半露儿的灵魂似乎已经回到了身体中。
然而弟弟朝阳却借剿灭蛮神的理由,在连开数枪补刀之后,确定夜露必死无疑后走上前对其踢打喝骂。对于夜露当选多玛代理总督一事,他始终怀恨在心,自认为自己比姐姐夜露更加有资格,甚至说如果是他管理多玛,根本不会像夜露那样被反叛军击败。
就在他百般羞辱濒死的夜露时,下一秒,她便被夜露用月读的双刀胁差洞穿,被夜露以以太刃洞穿,当场毙命。
可以说弟弟朝阳的这一角色在最后的出场,所表现出来的恶,更加加深了夜露的悲剧色彩,她从小便没有得到养父母的关爱,除了虐待便是如同工具版的使唤,而朝阳则是她的另一面,不仅得到父母充分的呵护,朝阳的一路前程似锦都映照着姐姐夜露的悲剧。
朝阳初次登场时,不明所以的众人都以为朝阳或许对于和自己差不多年的表姐会有一丝家人的情感,而最后嘴脸显现,众人方知眼前的这个相貌娟秀的年轻人也不过和他的父母一样是一丘之貉。
在夜露弥留之际,当夜露望着光之战士,说到:危害多玛的恶棍终于要死了,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此时会出现对话选项,选择第一个选项“豪雪会伤心的”。
夜露缓缓地说:
此处是让很多人为之泪目的一个场景,也是很多人认为编剧寄刀片的最狠的地方。
柿子这个物象是夜露作为露儿身份的一个象征物,是她留给豪雪的最后一丝念想了。
等到众人赶来,走在最前面的豪雪自然是听到了夜露的事情,而当他走上前,却看到了身着多玛代理总督服饰的夜露。
此时的豪雪怔怔地自言自语,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的话,那也未免太残忍了一些。随即便再也无法抑制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
现在再来看夜露,自从亲生父母死去,姨父姨母家被迫收养她开始,她都未曾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嫁给比自己年长的差配也好,而后被转卖到妓院抵债也好,被各色贪恋她美貌容貌的嫖客玩弄也好,等待着她的,永远是被安排好的悲惨命运。
而当她拥有代理总督的权力后,她的地位一下子就高过那些曾经欺侮过她的人,选择权第一次回到她手中,她这才真正掌控了自己的人生,而“重获新生”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所有多玛人复仇。
我们可能会问,这样有错吗?如果说要一个人在倍受欺侮后还能以德报怨,这种人无非是真正的圣母了。夜露选择变恶,是在情理之中,外人没有经历过这些,无权指责夜露的选择,尽管夜露的选择并不是正确的。
她的命运一直是被别人的身影笼罩,从始至终没有真正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唯一等到能做出选择的时候,一个是自愿当上多玛代理总督,由于怨恨难平使其走上这样的道路,一个是最后恢复记忆后自己选择了断,却被父母和弟弟言语刺激,再度被别人左右。
同样类比到14的其他地区,你会发现每个地区都会有类似形象的人,或者说代表该地区形象的人,比如阿拉米格以劳班和莉瑟为主,伊修加德以教皇的形象为主等,这些是编剧刻意赋予地区的固定形象。
而夜露,或许是编剧用来代表多玛。在被帝国统治的阶段,那个冷酷的帝国代理总督,便是多玛冷漠愚昧的代表。而收复后的新多玛,则是一片和谐大好,恰似失忆后的露儿一般美好朴实。
而夜露或者说露儿,则是多玛从旧时代到新时代的牺牲品。最终她也穿着曾经的代理总督的服饰死去,作为恶的象征的夜露的死去,也带走了纯真的露儿
露儿的剧情,可以看作是编剧对于夜露曾经悲惨经历的补偿,在结束整个月下芳华的剧情后,作为光之战士或许会忍不住想,倘若夜露自小便是在一个健全的家庭中长大,那她会不会变成露儿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夜露的可悲,在于她从来没有得到过翻身的机会,而真正让她自己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她却已经彻底扭曲了。
换句话说,倘若露儿最后活下来,又该怎样去面对那些曾经被夜露压迫的百姓?讽刺的是,多玛收复前,帝国统治下的多玛,夜露是恶的形象。而在多玛收复后,夜露却也因为失忆变成了良善的人。
对于前半生都饱受折磨和欺凌的夜露,在失去记忆后,短暂地从豪雪身上获得了关爱和家人的亲情,这或许是编剧的怜悯了。
而豪雪,因为露儿的死去,最终选择落发为云游僧。这样的结局其实也在情理之中。之前提到多次,豪雪在与夜露流落小岛后,说起了这似乎是上天的安排,在途中,他曾坚信上天的安排是让他能够与失去记忆的露儿一起安享天伦之乐。
而最终他才发现,上天的安排,却是对他极其残忍的,在他想要一个平淡的结局时,杀死了他的精神寄托。
他口中所谓的上天的安排,实际上是对于夜露悲惨一生的救赎。
在他经历了多年以前妻儿的丧生后,他再度失去了露儿,豪雪最后面对露儿的死,他口中的这未免也太残忍了些,其实说的不仅仅是对于露儿,也是对于他自己而言了。
最后夜露死了,她杀死了曾经带给她苦难的源头,养父母以及朝阳,这样的情节,或许是编剧对于夜露的死,是对夜露结局的最好的收尾,只是对于豪雪而言,并不美好。
关于夜露的剧情,还有两个可能已经人尽皆知的细节。
延夏地区的BGM分为白天和黑夜两个版本,日文直译过来是《父亲的荣耀》和《母的荣耀》,国服翻译可以说很带刀片了,分别是《光宗耀祖》和《母以子贵》。在月读讨伐战的BGM中,分别使用了这两首曲子的变调。
然而讽刺的地方在于,夜露作为长女,所谓的光宗耀祖指的是弟弟朝阳即将飞黄腾达,光宗耀祖时,为了遮羞苗卖家以出嫁的名义将其卖给了村里的光棍。妄想母以子贵的养父母,却最终被他们引以为傲的儿子当作工具丢掉了性命。不得不说国服的翻译讽刺拉满。
4.0的主要剧情人物,类似夕雾,豪雪,夜露,朝阳等,几乎都是以气象相关来命名的。朝阳作为男子,名字是初升的太阳,可以看出苗卖家对这个唯一儿子有多溺爱。而夜露作为长女,取名“夜露”,意味夜间草木间的露水。着似乎也隐喻了夜露卑微,短暂的生命。
朝阳初升,微不足道的露水也该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