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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个哑巴,但抓蛇很厉害;二哥的学校要经过一片田,自己经常跟他上山打柴、爬树掏鸟窝;因为贪玩,自己在爸爸上班的工地上被砂浆机弄断了左手食指……很多个夜晚,广东佛山的关先生把这些约6岁以前的生活细节想来想去,以至于他如今35岁了,仍然能把它们清楚讲述出来。
约6岁那年,关先生被爸爸的同事叫出去玩,却在半路被留在铁路边上。关先生没能找到回家的路,独自走了几天,又坐了趟火车,曾在铁路边沿亲眼看见载有母亲的火车驶过,后来被湖南醴陵火车站工作人员收留,辗转来到现在的养母家,长大成人,再成家立业。
(资料图片)
“一直都没有归属感,我想见一下他们,知道自己是哪里的。”关先生希望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 关先生6岁左右时的照片
幼时辗转走失3次,醴陵民政局曾发招认启事称其操湖南湘南口音
据关先生回忆,家里应该是三兄弟;自己是老幺,约出生于1988年。大哥年纪大很多,自己不到6岁时,他看起来已经成年,二哥则还在上小学。
关先生记得,有一晚大哥和母亲发生了比较严重的争吵,“我不知道为了什么,大哥抱着我不放,我还咬大哥。”第二天早上醒来,关先生不见大哥,母亲随后带他离开家里,坐火车去了父亲在的地方。那是1994年,父亲当时在工地上当建筑工人,工地离铁路不远,他和母亲在那边待了好一阵。因为他还记得自己有天傍晚贪玩,不小心被工地上的砂浆机弄断了左手食指,所幸去医院接上了。
在这之后约半个月的某一天,当时关先生的食指已经痊愈,有个和父亲在一个工地上班的男人称要带他出去玩,“但他半路把我扔下了,叫我自己回去。”关先生没找着路,那时他穿着短袖,独自“走了好几天”,随后被一家好心人收留。
在这户人家处待了没几天,关先生沿着铁路瞎逛时遇见一列火车经过,其中一扇车窗上清楚显现母亲的脸!关先生追着跑了好一会儿,拼命叫母亲的名字,但母亲没有听见。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
关先生立马回去找那户人家,请求他们带自己去找母亲。第二天,他们带关先生上了一列火车,在火车上关先生遇见一个叔叔称可以帮他找,便跟着后者走,没想到跟丢了,又只剩下他一人。
万幸的是,关先生被湖南醴陵火车站的工作人员收留了。当时醴陵民政局还发了一份招认启事称:“5月8日,广州至福州268次列车途径醴陵时,走下来一男孩,操湖南湘南口音,5岁左右,身高1米,聪明活泼,现收养在我局。望其家人见报后速带身份证及有关证件前来认领。”
但没有人来将关先生领回家。在醴陵火车站站长家住了几天后,关先生被现在的姨妈收养。在姨妈家住了一年左右,关先生又来到现在的养母家,随后长大成人。
△ 和姨妈一起生活时,关先生拍了许多照片
近30年后仍记得起幼时诸多细节,他渴望找到亲生家人
关先生对一个音译为“周钱银”的名字有印象,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他记得母亲偏胖,父亲偏瘦,大哥偏胖、是个哑巴,二哥偏瘦,自己偏胖。
自己跟年龄相近的二哥特别亲近,常会跟着他爬树掏鸟窝、上山打柴等等。二哥学校要经过一片田,有一次他独自跑到学校去,还掉进田里了。他还曾经跟着二哥一块,和二哥同学们到水库游泳和爬山。
大哥则是“抓蛇很厉害”,关先生记得家的大门旁边有一张床,里边有许多抓蛇的工具。
此外,关先生还记得家里没电视,他们想看的话得跑去隔壁家;老家的冬天会下雪,一家人会在床底烧火取暖,烧的是那种蜂窝煤,还曾因此烧着过棉被;家里主食是米饭,此外还喜欢吃花生、“火桶”(即“米泡泡”),每隔一段时间会有商贩带着机器来做“火桶”,家里出米,商贩出人工。此外,老家房子用的是红火砖,门前应该有一颗大树,家离山比较近,还有种大米、花生等农作物。
这些细节关先生都记得很清楚,“自己经常睡觉的时候会想一下”。如今关先生已经定居广东佛山,成婚并育有两子。养母现已经80多岁,关先生暂时还没有将自己寻亲的事情告诉她。他想,如果真的找到了亲人,自己会逢年过节都去拜访,但出于现实考虑,他会继续在佛山这边的生活。
“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心里感觉一直很愧疚,也一直没有归属感。我就是想见一下他们,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也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人。”关先生说道。目前,他仍未收到任何有效线索。
△ 约6岁左右时的关先生
潇湘晨报记者 吴陈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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