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标集采后仍有“医院拜访”等近亿推广费：长风药业科创板IPO道出行业潜规则？

日前，科创板拟IPO企业长风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下称“长风药业”）因医院拜访费受到了市场关注。

顾名思义，医院拜访就是药企销售人员等对终端医院相关科室进行日常拜访。

招股书显示，长风药业的医院拜访费从2021年的0.03亿元激增至2022年的0.24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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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长风药业解释称产品上市推动了费用占比的上升。

“随着公司产品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于2021年5月获批上市，并于2021年9月开始大规模销售，公司市场信息分析与收集、医院拜访等市场推广活动逐步增加，相关推广活动费用占比大幅提高。”长风药业表示。

但这一解释的合理性正在遭受更多考验。

当年获批上市后，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就被纳入集采，这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长风药业推动药品入院的难度，“节省”了市场推广费。

信风（ID:TradeWind01）就“医院拜访”费合理性问题向长风药业求证，其认为该增长与收入规模相符合。

“随着公司销售规模的增长，因此2022年所对应的市场信息分析与收集、医院拜访等市场推广活动均有所增加。”长风药业向信风（ID:TradeWind01）表示。

长风药业是科创板拟IPO项目中少见的仿制药企业。

作为一家主攻吸入制剂的药企，长风药业已坐拥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吸入用硫酸沙丁胺醇溶液、氮䓬斯汀氟替卡松鼻喷雾剂三款上市产品。

招股书显示，这三款产品的适应症分别为支气管哮喘、COPD和过敏性鼻炎。

其中，布地奈德混悬液原研药厂商是阿斯利康，该产品由于具备起效快、使用剂量小等优点而常年位居吸入剂销售的榜首。2021年国内销售额高达74亿元，系国内收入规模最大的吸入制剂品种。

2021年6月，长风药业的仿制药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顺利获批上市，并成为报告期内重要的收入来源。2021年、2022年分别创收0.30亿元、3.36亿元，占比分别为71.05%、96.22%。

这缩小了长风药业的亏损额——2020年至2022年营业收入分别为0.05亿元、0.42亿元和3.49亿元，同期归母净利润分别为-4.05亿元、-1.32亿元和-0.49亿元。

上市不足2年就斩获数亿元收入的重要助推力，源自该药品集采中标。

“发行人产品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于2021年5月获批上市，并于2021年6月中选第五批全国药品集中采购，因此2021年及2022年销售商品收入大幅增加。”长风药业表示。

2021年、2022年集采渠道贡献的收入分别为0.28亿元、2.69亿元，占总收入的比重分别为66.67%、77.08%。

尽管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被纳入了集采，但毛利率却是“不降反增”。2022年仍高达78.76%，同比提升了19.51个百分点。

主因在于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纳入集采后价格波动小，量产带来的成本递减增厚了毛利率。该产品单位成本从2021年1.11元/支降低至2022年的0.59元/支，降幅高达46.85%。

但仿制药的技术含量正在拷问着长风药业的科创属性。

长风药业认为，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从属高端仿制药，因此符合科创板的要求。

“（高端药品等政策）鼓励市场潜力大、临床价值高的专利到期首家化学仿制药和生物类似药的开发及产业化，推动通过仿制药质量和疗效一致性评价的产品产业升级，提高生产过程智能、绿色制造水平，提升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降低医药费用支出。”长风药业解释称。

有投行人士认为这还要结合市场竞争激烈程度等情况具体分析。

“低端肯定是不行的。其实高端和低端仿制药差别确实很大。判断标准就包括技术路径、是不是首仿、独家、市场竞争怎么样等等。如果确实市场上对手比较少，其实也说明这个药确实有一定的门槛。”广东一位投行人士对信风（ID:TradeWind01）解释称。

国内布局该药品的企业数量相对较少。药监局官网显示，除了长风药业，目前只有健康元（600380.SH）参股公司健康元海滨药业有限公司、成都倍特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下称“倍特药业”）子公司四川普锐特药业有限公司、中国生物制药（1177.HK）子公司正大天晴、深圳太太药业有限公司4家药企的布地奈德混悬液获批上市。

参考过往案例来看，亦有打造出“爆款”高端仿制药企业顺利登陆科创板。

2022年8月上市的宣泰医药（688247.SH）核心产品泊沙康唑肠溶片，系FDA批准的首仿药，2021年该药品销售额高达2.32亿元，占比为73.52%。

但从后续的情况来看，首仿药也难逃“内卷”。2022年FDA批准6家药企的泊沙康唑肠溶受此影响，上市当年宣泰医药的业绩就出现了大幅下滑。2022年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48亿元、0.93亿元，分别同比下滑了21.53%、31.11%；今年以来业绩尚未好转。2023年一季度营业收入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0.42亿元、0.08亿元，分别同比下滑了32.86%、61.92%。

长风药业的仿制药能否经受住市场的考验，仍需要时间的观察。

长风药业此番IPO饱受市场热议在于市场推广费用中出现了“医院拜访”的项目。

2021年、2022年，长风药业的医院拜访费分别为0.03亿元、0.24亿元，其中2022年同比增长了700%。

对此，长风药业解释称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上市后，相应的推广费用有所增加。

“随着公司产品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于 2021年5月获批上市，并于2021年9月开始大规模销售，公司市场信息分析与收集、医院拜访等市场推广活动逐步增加，相关推广活动费用占比大幅提高。”长风药业表示。

根据长风药业的解释，“医院拜访”主要是对终端医院相关科室进行日常拜访。

值得注意的是，吸入用布地奈德混悬液已于2021年6月被纳入集采，如此一来“医院拜访”等市场推广费用本不该出现大幅增长的情况。

信风（ID:TradeWind01）就“医院拜访”费合理性问题向长风药业求证，其认为该增长与收入规模相符合。

“随着公司销售规模的增长，因此2022年所对应的市场信息分析与收集、医院拜访等市场推广活动均有所增加。”长风药业向信风（ID:TradeWind01）表示。

有市场人士向信风（ID:TradeWind01）解释称，“医院拜访”的费用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于企业中。

“医院拜访费很少见。目前推广费的处理主要是两个办法，一个比较隐蔽，就是让经销商去承担这个费用，比如你药品出厂的价格有一定的折扣；还有就是一般药企会举办一些会议活动，可能会走会议活动费这样，这个很常见。但是监管层已经看穿这个手法了，如果你的会议费太高肯定会被查的，会问你为什么一年开那么多会，到时候查到没有这么多会议，或者是虚开发票，那肯定过不了。”深圳一位投行人士对信风（ID:TradeWind01）表示。

长风药业的竞对倍特药业，正是因为会议费等市场推广费用造假而不得不在证监会注册环节主动撤回创业板IPO申报材料。

经查，证监会发现倍特药业存在部分业务推广费原始凭证异常，事后补充业务推广费原始凭证或替换、移除异常原始凭证，部分销售推广活动未真实开展等问题。

2022年10月，倍特药业主动撤回材料后依旧被证监会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督管理措施。

报告期内，长风药业的会议费占比正在逐年降低—2020年至2022年会议费分别为0.04亿元、0.08亿元和0.07亿元，在市场推广费中的占比为53.18%、44.24%和7.55%。

但长风药业旗下医院拜访、会议等费用在内的市场推广费已逼近亿元量级，2022年高达0.94亿元，同比增长了398.69%。

此次IPO，长风药业要面临的考验还有很多。